第260章(第2页)

他能有何事,不过是从白观宁口中听说了抓阄一事,特地前来看看而已。

他不否认他想要这朵花,但他还不至于为此真的去和两个小辈竞争,长孙策以为的“争夺”也只是他闲得无聊和孩子们闹着玩而已。

他来归虚谈室本想和沈絮之商量一下将花送给长孙策,没想到沈絮之竟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先自行传唤了长孙策。

其实有什么想不到的,沈絮之一直是这样的人,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点。

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从来不向旁人解释,也从来不需要被理解。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宋流纾自认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我能有什么事,来无情道院看看小侄子和小侄媳,顺便……”宋流纾轻哂,“沈院长早些歇息罢,明日你该去迷津渡授课了。”

好好说话,没有胡言乱语的宋流纾让人颇不适应。沈絮之沉默须臾,道:“好。”

宋流纾转身的时候,能感觉到沈絮之落在自己背影上的目光。他有种沈絮之想和自己说些什么的错觉,但也仅仅是错觉而已。

诚如十九年前一样,沈絮之什么都不会说。

“你指望他能说什么呢?”律理道院内,王昭权一边忙着批改案卷,一边应对前来诉苦的好友:“你少年时期整日逗沈絮之开口说话,你看他理你了吗?”

宋流纾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痛快地承认:“没怎么理。”

“那不就得了。”王昭权头也不抬道,“承认吧,在沈絮之心中你和其他人没两样。不要过多期待,你便不会失望。”

宋流纾笑了:“若是如此,当年沈絮之为何不找你双修?律理道院院长的修为不说天下第二,也能排个前五吧,找你和找我区别不算太大,找你还不用听你在床上嘴欠。沈絮之不找你是因为你技术不好么。”

王昭权吓得笔都快扔了:“你你你……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话,简直不可理喻!”

宋流纾就爱看别人狼狈失措的样子,眼中总算露出了几分真情实意的笑意:“你真该看看你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啊司契真君,和年少时几乎一模一样。”

王昭权想说“你不也和年少时一样吗”,可仔细一想,如今的绯月真君和当年还是太华宗弟子的宋家二公子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流纾,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嗯?”

“读书的时候你单方面和沈絮之成为了死对头,一天到晚主动招惹他,后来突然就不怎么和他作对了。我本以为你们的关系恢复正常了,现在看似乎又不是。”王昭权问,“为什么呢?”

宋流纾瞥他一眼:“当然因为长大了啊,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王昭权一怔:“就因为这个?”

“对啊,都当院长了自然不能太幼稚。”宋流纾半真半假道,“我总不能让我的宝贝徒弟们见到我和无情道院长吵架,人家却不搭理我的场面吧,这样会教坏他们的。”

王昭权将信将疑:“哟,你还知道要以身作则呢。”

宋流纾轻声一笑,眼眸缓缓沉了下来:“也可能是因为总是得不到回应,越来越觉得没意思了吧。”

王昭权长叹一声,拍拍宋流纾的肩,安慰道:“你且看开些吧,絮之他修的毕竟是无情道啊。”

更深露重,月色如霜。王昭权依旧案牍劳形,宋流纾自觉无趣,拎着酒壶回到了吞花卧酒处。

吞花卧酒处有一处密室,里头藏着他多年来发明的法器。

流绪微梦,风月宝匣,春情茧……他准备从中挑一件送给宋玄机和贺兰时雨,祝贺他们领证新婚。

宋流纾的目光从众多法器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一张最真实的春宫图的上。

多数人不知道的是,最真实的春宫图的原理并不是将春宫图上的画面具象化,而是存储一段属于使用者的记忆,只是大部分合欢道弟子会选择用它来储存双修时的记忆罢了。

宋流纾抽出那张春宫图,在开与不开之前犹豫良晌,最终的抉择还是和过去无数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