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对月流珠(第3页)

 陆驿开口说出自己的猜测，

 “秦始皇让徐福东渡，寻找长生不老药，是因为你们？”

 雍容华贵的美人微微点了点头，云鬓上的金钗晃晃悠悠颤动着，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然后她又摇了摇头。

 “他想找的长生不老药，”

 “就是我们。”

 她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讽刺。

 “你们人类，是六道的宠儿。”

 “自以为理所当然的，要天下生灵供养。”

 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对人类自负的轻蔑。

 “我们鲛人，和你们陆地人类，本是同根生。”

 “然而你们却捕猎我们，拿我们的油脂点灯。”

 “囚禁圈养我们，逼我们流泪成珍珠，奴役我们织就鲛绡。”

 鲛绡是一种传说中的珍贵织物，非常珍贵，价格昂贵，据说是由鲛人的眼泪和特殊的技艺织成，具有轻薄如纱、色彩斑斓且永不褪色的特性。

 《述异记》中的“南海出鲛绡纱，泉室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为服，入水不濡。”

 唐装美人继续说道，

 “我们许多同胞，因为生得貌美，所以被海边娶不起妻子的渔民囚禁在家中水池里，逼迫凌辱我们。”

 她的声音里带着恨意，

 “我们本是广阔无垠的大海里自由的鱼，是大海的孩子，怎能被困于浅滩，被逼迫被侵犯被当做圈养起来的畜生对待！”

 “我们的长寿和超强的治愈能力，竟然成了遭受更大痛苦的原因之一。”

 她那被凤仙花汁染红的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

 怕会有鲛人在岸，对月流珠。

 人类诗人写下如此诗句，寄托的是自己的哀伤，然而真正的鲛人，其实连眼泪都已经流干，抬头只有人类囚禁用的黑洞洞的屋顶与密密的栅栏，哪里还能见到月亮呢？

 唐宫美人抬起眉眼，看着陆驿，说道，

 “人类想要长寿，那我就给他们长寿。”

 “至于他们不惜迫害同类，那也只是人类卑劣的品性罢了。”

 “我知你不是人类。”

 “那我报复人类，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