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八章 争夺河滩地(一)芦根被打(第2页)
在以往的历史上,两个村庄争夺滩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谁也没有解决的好办法。今年解决了、平息了,但到另一年又争闹了起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个县的县官儿也没有什么有效的举措,想向省里报告但又怕省里怪罪下来丢了乌纱帽,只有村民们闹得不可开交了、闹大了,或是要出人命了官官儿们才出面,对两个村子各打五十大板稀里糊涂平息一下。
由于上游连续干旱黄河缩身不少,撇下大量肥沃的滩地,这些滩地就像无归属、无主家儿的公海一样,似乎非得靠武力去征服。但也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法理说法,大致按照村庄的宽度,对照着这个村庄的滩地,就应该是这个村庄的。可有的村庄是竖长溜儿,如果照这样办起来就有点儿吃亏,也不太合理,还有一个大村小村、人口多少问题。古寨葫芦庄村子的面积大约比河湾村大三倍,人口也比河湾村多三四倍。即便是这些问题都不算问题,关乎两个县的领土界线,又成了庄稼汉们凭铁锹锄头、凭骡子犁把难以解决的问题。
这天双方争夺滩地的有一百多号人儿,都是膀大腰圆的庄稼汉,没有一个女人儿,女人儿争夺滩地用不上。
两个村的汉子厮打混杂在一起,难得分清谁是葫芦庄的,谁是河湾村的,大多数手里拿的都是铁锹和锄头。
按季节月份现在该是秋粮正在结穗长籽的时候,黄河由于上游干旱在这个季节比往年缩身不少,撇下大片肥沃的滩地,这是数年来少有的现象,河滩一下子向南扩展了几倍。只要在河滩里播下种子,不用施肥就能长成好庄稼。
黄河撇下的肥沃土地,被一层厚厚的黄胶泥覆盖着,黄胶泥是黄土高原流失的土壤,在浑浊的河水里吸足了营养后,被黄河无奈地撇了下来,自然是肥沃得令庄稼疯狂地生长。黄河滩里秋收以后,就要播种小麦大麦或豌豆,秋后冬前播种下的这些庄稼,就是来年的夏粮。不过这些夏粮作物都是有胆量的农户播种的,因为夏季黄河不太稳定,上游一场暴雨黄河就疯狂起来,夏粮很容易淹没。但也有想碰碰运气的农民,利用黄胶泥龟裂的缝隙,顺其自然地在被太阳暴晒硬化的胶泥上,撒上麦种,再用扫帚把麦种扫进裂缝里,像守株待兔一样,等着种子发芽儿生长成熟收获……农民把这叫缝麦。这样既省力又省事儿,似乎坐享其成。可老天爷往往不让庄稼人儿轻松地得到粮食,常常是种下的缝麦还没到麦子扬花儿,就被暴涨的河水夺去了收获的希望。最多种上三季儿能收获一季儿,但就收获这一季麦子就足够吃三年啦。秋季黄河是很少发大水的,滩地多数种的是大豆、高粱或玉米、绿豆,高矮结合相得益彰,到得秋后就会收获很多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