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少半截儿”的窝囊日子(第2页)

 他不但没有上门儿找荷花儿寻衅闹事儿，连到荷花儿住的那条街上走动也不敢去，更不敢向人们说出那天夜里荷花儿剪掉他家伙的事情。他还故意装着以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生怕乡民知道他的这种丑事儿在古寨张扬开去对他不利，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把苦憋在心里。 

 一个大男人即便没了家伙但总得拉尿哇！一次他到街上的公共厕所拉尿，被一个村民偶然看到他像女人一样蹲着撒尿，这个村民感到蹊跷纳闷儿，就躲在暗处悄悄观察起来，发现他竟然没了家伙。这个村民像发现了稀罕动物一样传播开来，一传十、十传百地村里的人都知道“惹不起”没了家伙。人们就给“惹不起”换了一个新外号——“少半截儿”，人们逐渐对他恶心鄙视起来。 

 但人们有点儿纳闷儿……“少半截儿”咋会没了家伙？他是啥时候没了家伙的？是为啥没了家伙的？人们不免胡乱猜测在背地里议论纷纷，但谁也不好意思当面问问“少半截儿”，人们知道即便是问“少半截儿”他也不会把这种丑事儿说出来。人们无论怎么猜也难猜到是荷花儿把他的家伙剪掉的，当然荷花儿好像是也没把剪掉这个孬货家伙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因为荷花儿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无论怎么说这种败兴的事儿总不是一桩好事儿。但人们都肯定“少半截儿”一定是耍孬了被才别人割掉了家伙，或是“少半截儿”在开封逛窑子嫖女人染上了性病烂掉了家伙，总归是“少半截儿”没了家伙都是他自己闹的。 

 村里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少年，以前“少半截儿”还有家伙的时候骑着洋车在村里显摆，这几个少年就好奇地摸弄了他的几下洋车，遭到“少半截儿”一顿臭骂，这几个少年吓得敢怒不敢言窝气在心里。 

 这个时候这几个少年听说“少半截儿”没了家伙，且看到“少半截儿”也不像以前那样得意洋洋了，少了不少威风和蛮横，村民都用不屑和鄙视的眼光看他，很少有人搭理他。所以这几个少年不再害怕他，想瞅准机会报复他一下。 

 一天这几个少年在街上遇到“少半截儿”，故意瞪眼挡住他的去路，他们看着“少半截儿”“嘻嘻嘻”地笑了一阵儿，向“少半截儿”调侃地问道：“没家伙的……你的家伙是咋掉啦？” 

 “是被你老娘咬掉啦！”“少半截儿”恼怒地瞪眼说道。 

 这几个少年立即捡起砖头瓦块向“少半截儿”砸去，边砸边骂“你这个废物还敢骂人儿？！砸死你个赖孙儿！” 

 “少半截儿”知道干不过他们，今非昔比不一样啦，没人害怕他啦，只好抱着脑袋溜掉。 

 “少半截儿”在外边想屙屎拉尿进街上的公共厕所，憋得再急也要等没人才敢进去。他羞怕别人看到他光秃秃、只剩下一点儿短桩桩的男人的家伙根儿。他撒尿像女人一样要蹲着，若不蹲着撒尿，尿水就会顺着两条大腿流了下来。雄气地站着尿尿对他来说，已成为奢望和无法重复的历史；以往和女人厮混的床笫之欢，成了兴奋与懊恼的回忆。他的几个老婆陆续跑掉了，他把管家和佣人也打发走了，他的家已经破败不堪了，人们越来越看不起他了。王大财主看到种情况对他也低看了很多，就把借给他的十几亩良田又被要了回去。他真正成了一个人们讨厌的无聊废人，无人再惧怕他，连顽皮的小男孩儿们，也常常戳逗戏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