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竹马谋

 权利场中游走,多的是各种阿谀奉承、尔虞我诈之事,为了守身,苏诫冠礼后便放出自己弑爱致痿的荒唐却合理的谣言,并时常吃药弱身,避过多种验查。 

 其中最紧要的目的有二:一是借故婉拒皇上赐婚、赐女人等,巧妙避开其暗中在身边安插眼线,徒添麻烦。 

 二则,是为加深人们对奸臣的议论,从内到外快速贴合自己需要的这样一个奸臣的身份,以舍弃人人向往之美好反博君主深信——奸佞是昏君的手中刀、掌中宝,奸得若不够彻底,怎能受皇上重信? 

 形象怎么够深入人心? 

 而奸臣什么样——心狠手辣。 

 再而奸臣又该有怎样结局——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不重要了,”云渡说,“我从前喜欢你也不是因为那种事,现在就更不是了,我只是想一直在你身边,证明我真不是一无是处。” 

 “你能有今日财富地位,我怎么也算功臣之一,如今我没有好去处,你总要分我点什么对吧?你说你想重新和我好,我是愿意给你这个机会的,只是,你是真心和我好吗?” 

 “是。”苏诫淡淡地肯定。 

 “你不会再想把我送给别人了吧?” 

 “从来也没想过。” 

 “我就知道,你不是不够珍爱我,只是作为男人,事业对你更重要,我能理解。” 

 一下说完这些违心话,云渡不禁都吓了一跳,感慨自己真的变了。 

 遭人背叛这种事要放心意转移至公子身上之前,她只会做,不会说。 

 然而…… 

 在旧情与新慕的交接过渡的那段时期,她何曾没有生出此种傻得发癫的念头。 

 当时若多一点妄想,少一点理智,她真的就原谅他了。 

 苏诫听她“纯真”地表达着对自己深挚的“爱恋”,心里空落落的,手指不住地揉按眉心。 

 果然是长大了,蜕变了! 

 继宫宴夜之后,他再次感叹物非人亦非。 

 那些年,他看着她昏睡不醒,从殓星谷的木屋转移至谷主夫人的墓室,看她保持着一副活颜生生又死气沉沉的模样安静地躺在面前。 

 而后的每一次再见她,她都比上一回见时更加消瘦,醒来之前最后一回看她,她的皮肤在照亮的悬珠下白得近乎发光,手背与颈项间的每一条血络入目都清晰,容颜五官变形得大别往日。 

 那期间,他每次去看她,都会与之单独相处上好几个时辰,握住她的手,抚着她的发,说着对不起的话,说往日的悲欢、点滴。 

 像那些年一样,他从不曾缺席过她每一年的生辰,他会精心为她准备生辰礼物,闲暇或受命外出,他就会绕去青邛山,看她近来变化,与她说他不在的时候都去做什么,现在是什么模样,有怎样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