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乌龙剧

 云渡静伫一旁,也是看着妇人遐思。 

 她也看出了妇人形容上与从前的自己的一两分相似处。 

 只不过比起从前十四五岁清丽骄扬的她,妇人看起来真是老成不少,眼神里流露的光泽不是历经沧桑的平静,是坚韧桀骜的沉冷。 

 然而她又努力地在掩藏那些不易察的现象,尽力表现得世情。 

 “娘亲,爹爹,”小男孩蟠着妇人,看向凶巴巴阴沉沉的男人,“孩儿找着爹爹了,可是爹爹他……他好像不喜欢孩儿。娘亲,是不是阿致不乖,爹爹他不想要阿致呀?” 

 “嘿嘿,”妇人愧赧,讪笑道,“那个……小孩子不懂事,瞎说的,苏大人别生气。” 

 苏诫阴嗖嗖地道:“瞎说?这位娘子,我与你素不相识,你的孩子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唤本官‘爹爹’,如此荒唐事,你想本官以怎样言辞来回应你这‘瞎说’二字?” 

 美妇瞧了眼围成人墙的群众,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她的孩子之所以在往来行人中喊苏诫为父,不是因为她与苏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牵扯,只是因为孩子亲爹死的早,自小不知自己生身的爹什么模样,故而才闹此一出。 

 至于为什么只认苏诫当爹,而不是其他的男人? 

 妇人说,孩子还未出生时,丈夫就死了,孩子诞下后,她一人独自抚养,没有父亲,裹在襁褓的小儿夜夜哭闹,不得安宁,她听街头卖狗肉的屠妇说孩子夜哭是床头不宁,有邪物作祟。 

 若想得安宁,需得用更邪狠的东西来震慑,而如今人人谈论的最邪狠之物便是君侧幸臣,杀人如麻的狠绝残暴的羽卫指挥使苏诫。 

 妇人于是就托知道指挥使长相的画师将其形象摹成画,挂在床头。 

 说来也怪,自妇人把指挥使的像挂床头后,孩子就真的不再哭闹了。 

 后来孩子长大问及自己的父亲去向,妇人悲痛,无法向一个初省人事的孩子解释生与死的关联,无奈何下,她便指着日夜悬于床头英武非凡的男人的画像说“那画上之人,便是咱们阿致的爹爹”。 

 久而久之,指挥使大人的形象就成了孩子心中的父亲的形象,是以才会在广庭大众下将苏诫认作日夜观摩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