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昆山玉碎凤凰叫(第3页)
生辰宴这日,府中来了好些个风流雅客,这家的主母听闻是远近闻名的才女,不爱金银物什,单喜好雅音,因此光乐师的数量便不在少,南妦缩在公子脚边的金笼中打量着人来人往,她再寻会不会有神族或兽族,但还是叫她失望了,这是边陲的一座小城,城主也是被流放至此,她懒懒的趴着,余光瞟到角落中,一身着素净粗衣的年轻公子,正视如珍宝般擦拭着自己的琴,她定睛一看,只是最次的桐木而已,其他乐师都在往来交际,只有他静坐在角落。
众人拜过寿后,宴席便开始了,那些乐师皆奋力表演着,有的渴求得到她一句指点,有的渴求获得更高的地位,南妦无聊的缩在自己羽毛捂着耳朵,她们鸟类对声乐很是敏感,她能感觉到这些人的琴音中满是浮华与功利,半点入不得耳,那位坐在上位的主母也没任何表示,正当她快睡入梦乡的时候。
忽而有琴音仿佛带着天地的灵气,在空气中缓缓荡开,清冽、悠远,似山间的泉水那般清凉,又如远古的风声在回响,南妦倏地抬头,就看见琴弦在之前那角落中的公子手中来回跳动,那一刻她好似回到了山林,耳畔是风声和泉水的叮咚,无尽的生命力让南妦不由自主的鸣叫起来,众人的目光皆被引了过来,连那位公子也是,他的目光中带着欣喜,琴声顺着她的鸣叫变得激荡起来,如同林中落了一场倾盆大雨。
琴音毕,男人便站起来,朗声说道,“母亲,儿子前日得的一神鸟,此鸟之声如同仙乐今日特献给母亲”,妇人的眼睛都亮了,方才那几声吟唱她是听在耳中的,属实是神鸟,便是皇城中的那些贵妇都不曾见过,连带着将那演奏的公子都收做府中乐师,“那穆呆子走的什么好运,偏偏轮到他时神鸟醒来吟唱”,有的乐师愤愤不平,却只有妒忌的份。
穆寒生呆呆的盯着被送到主位旁的南妦,许是没有好听的乐曲了,她又开始在笼中打着瞌睡,还能怎么办,自己现在这般又逃不掉,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宴会一结束,妇人便迫不及待地叫人取出名贵的古琴,在南妦面前便演奏起来,可她仍静静的睡着,羽毛动都未曾动过,妇人不死心,便一曲曲的演奏着,到最后南妦无奈的又将耳朵捂上,那妇人的脸色涨得通红,原来她以为神鸟只是累了,不曾想在它眼中她与那些凡夫俗子的琴音竟无甚区别,她怒火中烧的让侍女喊来穆寒生,吩咐他尽快将神鸟训练好,让它听音便能和,听曲便能舞。
穆寒生愣愣的跪在原地,“主母,我并非训鸟师,您说的这个我做不到,而且神鸟都有灵,合它心意自然会得到它青睐”,听闻此言,妇人的脸更绿了,他意思是她的曲子不合这破鸟的心意?她的曲子比不上他一个山野村夫?她一甩衣袍
冷沉道,“给你三日时间,如若不行便离开”。
目送着妇人带着侍女离去,穆寒生这才起身走到鸟笼前,他蹲下身打开笼门,南妦却没有力气飞出,他将它从笼中抱出,疑惑的看着她站都站不稳,“神鸟啊,神鸟,你的那几声鸣叫实在悦耳,我定然要将那曲子谱出来”,之后他又从怀中掏出还温热的馒头,弄碎放在她面前,“神鸟,你是不是没进食才没有力气,这是我的晚饭给你吃”,南妦低着头吃了,他在她耳边依旧喋喋说着曲子,她心想,难怪他曲子干净,原是个音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