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董生

董生,名遐思,乃是青州西部偏远地域的人士。在一个冬日的傍晚,天色早早地昏暗下来,寒冷的空气仿佛能穿透骨髓。董生身处自己的书房之中,他细致而小心地在榻上铺开了温暖厚实的被褥,紧接着在一旁的火盆中燃起了熊熊的炭火,炭火的光芒在昏暗的房间里跳跃着,努力驱散着四周的寒意。就在他准备拿起油灯的灯芯,要点亮这昏黄的灯光时,恰在这当口,一位友人前来敲响了他的房门,热情地邀请他一同去饮酒作乐。董生听闻友人的邀请,匆忙间整理了一下衣物,锁上了书房的房门,便跟着友人匆匆离去了。

 当他来到友人的居所,屋内早已是热闹非凡,一众宾客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其中,有一位医术颇为高明、以擅长通过太素脉诊断病情而闻名的医者。这位医者神色庄重,目光专注而沉稳,依次为在座的各位宾客进行仔细的诊脉。终于,轮到了王生九思和董生。医者的眉头微微皱起,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他缓缓开口说道:“我行走江湖,行医问诊多年,见过的脉象可谓不计其数。然而,像你们二位这般奇特的脉象,实乃生平罕见。你们的脉象中,明明有着彰显尊贵身份和长寿之象的迹象,但同时又隐隐透露出低贱和短促的征兆。这样复杂而矛盾的脉象,着实让我感到困惑不解,难以确切地给出定论。但就目前来看,董君您的脉象所呈现的状况,相较之下显得更为严峻和棘手。”众人听到医者这番不同寻常的论断,脸上无不露出惊讶和疑惑的神情,急切地追问其中的缘由和深意。医者却是一脸的无奈和为难,他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我行医至此,面对如此奇特的脉象,也是感到束手无策,实在不敢仅凭这脉象就贸然做出肯定的判断和预测。我能给予二位的建议,也只有希望你们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够多多留意自身的状况,谨慎小心地应对可能出现的变化。”王生和董生在最初听到这番令人心惊的话语时,内心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恐慌和不安。但冷静下来后,他们又觉得医者的话语太过模糊和不确定,似乎充满了猜测和不确定性,于是便也没有将其深深地放在心上,只当是一次不太寻常的诊断经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已至夜半时分。董生带着几分醉意,脚步踉跄地往家走去。当他终于来到自家书房的门前时,却惊讶地发现房门竟然只是虚掩着,并未如他离开时那样锁得严严实实。董生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疑惑和不安,在这醉意朦胧的状态下,他努力地回忆着自己离开时的情景,心想一定是自己当时因为友人的催促,走得太过匆忙急促,以至于忘记了将房门锁好。怀着满心的疑虑,董生轻轻地推开房门,踏入了房间。由于尚未点灯,房间内一片漆黑,他还未来得及摸索到火石点燃灯火,出于长久以来的习惯,他下意识地先把手伸进了被褥之中,想要试探一下被褥是否足够温暖。然而,就在他的手刚刚伸进去的瞬间,他明显地感觉到里面似乎有一个人的身体正安静地躺着。这突如其来的触感让董生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惊恐万分,像触了电一般迅速地将手抽了回来。紧接着,他手忙脚乱地在黑暗中找到了火石,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点亮了油灯。当昏黄的灯光照亮整个房间的那一刻,董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同时又感到一阵惊喜。原来,躺在被褥中的竟是一位容貌绝美、倾国倾城的女子。她的面容娇美动人,肌肤如雪,双眸如星,正值青春年少的她,那美丽的模样简直如同从仙境中走出来的仙女一般。董生瞬间被喜悦和欲望冲昏了头脑,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方才的惊恐,他色胆包天地开玩笑般地伸手去试探女子的下身。然而,这一摸,却摸到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董生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恐惧和惊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转身便想要夺门而逃。

 女子在此时已经被董生的动静惊醒,她迅速地伸出手,紧紧地捉住了董生那因恐惧而颤抖的手臂,娇嗔地问道:“公子,您这是要往哪里去呀?”董生此时已经被恐惧完全占据了身心,他的牙齿不停地打着颤,身体颤抖得如同狂风中的一片落叶,语无伦次地哀求道:“求姑娘高抬贵手,饶过在下吧,求求您了。”女子看着董生那惊恐万分的模样,却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说道:“公子,您究竟看到了什么,竟会如此惧怕于我?”董生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不惧怕姑娘您的面容,而是……而是惧怕姑娘您的尾巴。”女子听罢,不禁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她说道:“公子,您真是大大的误会了。尾巴?哪里来的尾巴呢?”说着,她不由分说地拉住董生那颤抖的手,强行让他再次去试探。董生在女子的逼迫下,战战兢兢地再次伸手触摸。这一次,他只感觉到那大腿的肉如同油脂般光滑细腻,触感温润;而臀部的骨头则小巧玲珑,线条优美。女子见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怎么样,公子?想必您方才是因为醉眼朦胧,未能看清,所以才这般胡乱地诬陷于我吧。”董生本来就被女子那倾国倾城的美貌所深深吸引,此时又被她的巧言令色所迷惑,心中的恐惧顿时消散了大半。他不仅不再害怕,反而开始深深地自责起自己刚才那鲁莽和无礼的行为。然而,尽管心中的恐惧已经减轻了许多,他还是对女子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被褥中感到满心的疑惑和不解。

 女子似乎看穿了董生的心思,她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哀怨和无奈的神情,轻声说道:“公子难道真的不记得东邻的那个黄发女孩了吗?屈指算来,自从我们搬家离开,至今已经整整十年了。那时,我尚未到及笄之年,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而公子您,也不过是个稚气未脱、懵懂无知的孩童。”董生听了女子的这番回忆,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瞬间恍然醒悟过来,他瞪大了眼睛,说道:“莫非姑娘您就是周氏家的阿琐?”女子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应道:“正是小女子。”董生接着说道:“姑娘您如此一说,我似乎在这模糊的记忆深处,找到了一些关于您的影子。只是没想到,十年不见,姑娘您竟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美丽动人。但姑娘您为何会在这深更半夜,突然出现在我的书房,躺在我的被褥之中呢?”女子微微垂下眼帘,神色愈发黯淡,她轻轻叹息道:“我自从嫁给了那个痴呆的男子,便过上了暗无天日的生活,苦苦煎熬了四五年之久。公婆又相继离世,而我也不幸成了无人依靠的寡妇。在这茫茫人海中,回想起小时候相识的人,唯有公子您让我感到亲切和温暖。所以,我不顾这世俗的眼光和规矩,毅然决然地前来投靠公子您。我进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而就在这时,邀请公子您喝酒的人恰好到来。我害怕被他人发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于是只好悄悄地躲起来,在这被褥中等待公子您归来。谁曾想,这一等便是许久,夜越来越深,天气也越来越寒冷,我的脚冻得肌肉颤抖,实在难以忍受这刺骨的寒意,无奈之下,便借公子您的被子来取暖,还望公子您能够体谅我的苦衷,莫要因此而心生猜疑和不满。”董生听了这番饱含辛酸和无奈的倾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同情和怜惜之情。他大喜过望,连忙解开自己的衣服,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被褥之中,与女子紧紧相拥,一同就寝。在这寒冷的冬夜,董生的心中满是得意和欢喜,仿佛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烦恼和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