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几百年的常态
“有事情要问我？”听到乐文这么说，那维莱特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起身指着一边的沙发示意道：
“正好今日的工作已经已经处理完毕了，乐文老板请来这边坐吧，有什么困惑，我会尽量为您解答。”
“好，谢谢。”
乐文点点头，顺着那维莱特的指引坐下，接过他刚刚倒满的华丽高脚杯，浅啜了一口杯中的清水后便将其放在了桌面上。
看着面前已经开始品味起自己刚刚送出蒸馏水的那维莱特，乐文一脸诚恳地问道：
“那维莱特大人能和我详细讲讲，在您的视野下，一周之前的那天夜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吗？”
闻言，那维莱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想了一会后回答道：
“一周前…哦，你是说那天晚上啊。”
“那个时候，原本，我像今天一样在沫芒宫处理着当日的案件。”
“但是在某个时刻，大概也和现在的时间点差不多吧，忽然间，我感受到在枫丹廷的东南方向出现了两股连我也不可忽视的力量波动。”
“此等力量在市区碰撞，恐怕会在短时间内造成大量的破坏。即便现在立刻让特训队出击也难以赶上。”
那维莱特低头凝视着杯中清澈透明的液体，继续平静地说道，
“在枫丹律法中明确规定：城中禁止私斗，如果有明确不可调和的矛盾，需双方共同向沫芒宫提出申请，经过审批后才可以择日进行决斗。”
“作为枫丹的最高审判官，维护律法的威严是我的职责所在，这种几乎是在律法前挑衅的案件我自然不能够坐视不管。所以我便决定亲自出面。”
“只不过我刚走到沫芒宫门厅，芙宁娜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听到芙宁娜的出现，乐文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竖起耳朵更为仔细地听着接下来的内容。
“当时的芙宁娜看起来……略显狼狈，礼服是脏兮兮的，脸上的灰尘也没有擦干净。实话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向最在意外表的芙宁娜这副模样。”
“她当时风风火火地推门闯进来，一见到我，立刻就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向外面走。”
“当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时，她就一直重复着‘快点快点，决不能让他出事…’这句话。”
“……”乐文的眸光微微一苦。
那维莱特语气不变，依旧是一脸平静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在到达案发现场时，我们就见到了已经躺在血泊中的您。”
“那时候您周身是血，场面颇具有冲击力，芙宁娜似乎受到了惊吓，还以为您已经不幸遇害了，直接跪倒在你的身边不停地呼唤……同样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做出如此脆弱的表情。”
“再后来，我将已经昏迷的您带到了梅洛彼得堡拜托了一位我认识的医生。经过一个晚上的处理后，又把您送回了您的甜品店。”
“这就是我所见的事情全貌，至于其他有关那日晚上发生的其他事情，我均一概不知。”
“你不知道？”乐文先是一惊，“芙宁娜没有告诉你吗？”
那维莱特将饮尽的空杯放在了桌面上，十分淡定地摇了摇头说道：
“除了拜托我一定要保住乐文老板您的性命之外，那一天芙宁娜并没有和我提起其他事情。”
“或者更确切的说，自那天起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想和我再谈起这件事的意思，我想她既然不愿意说，自然会有她的考虑，所以我也没有多问。”
听完那维莱特的讲述，乐文又细细斟酌了一下，随即也大概想明白了芙宁娜的顾虑。
【就算芙宁娜以自己的大部分神力都奉献给枫丹廷用作律偿混能的产生媒介作为平日里的借口，但要如果她是真正的神明，在自身的安危遭到威胁时也不可能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要是将遇袭后只能将我留下来断后，自己只能狼狈逃跑的事情说出去的话，一定会引起大家的强烈怀疑吧。】
【所以，自己面对威胁手足无措这件事你需要憋在心里；我是因为你受伤的这件事也需要憋在心里……】
【这种明明很不满却又无能为力、明明很担心却必须瞻前顾后的感觉，一定很难受吧，芙宁娜……】
“呼—”
心头上像是有小虫噬咬一样隐隐作痛，乐文轻吐出一口气，抬起头追问道：
“那芙宁娜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我听说她原定的表演已经推迟了，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那维莱特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虽然说这些日子的状态的确没有之前几日活跃，但也谈不上什么问题，像是每日的审判、枫丹民众的接待……这些芙宁娜依旧照做不误。”
“嗯……与其说最近状态不佳，还不如说是在您受伤的前几天状态太好了，只是在那天夜里恢复到这几百年的常态了而已。”
听完那维莱特的话，乐文感觉自己心痛得更加明显，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几百年的常态？】
【面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则需要忍受着那样心情，竟然是几百年的常态吗？】
【芙宁娜，我还是低估你所承担的痛苦了啊……】
【我竟然还想着你每天都让克洛琳德来取每日的甜品，还以为你只是吓到了，正在静养休息…芙芙说的没错，我还真是个迟钝的笨蛋……】
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紧地攥起，乐文低埋着头沉默了片刻后，才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好…我知道了，感谢那维莱特大人您为我答疑解惑。”
“今夜我贸然前来属实叨扰了，今夜已深，下一次我再登门感谢您和梅洛彼得堡那位的救命之恩。”
那维莱特谦虚地摆了摆手道：
“份内之事，乐文老板无需过誉。”
“那，我就先告辞了。”乐文站起身来，对那维莱特深鞠一躬后，就要从窗户展开东风化龙翻走。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当乐文踩在窗台上，背后的青龙法相刚刚升起来时，猛然间，自身的元素力便忽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暴走的元素力迅速凝聚将青龙法相凝实，巨大的风龙张开了大嘴，像是有目标一般向着背后的那维莱特直直地冲击了过去。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