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乱弹琴
皇太极的喉间滚出低沉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雪原孤狼。他十指深深扣进泥土,甲胄上的鎏金饕餮纹在雨色中狰狞扭曲:"再给朕两年...不,只要一年半载!"他的瞳孔里燃烧着不甘的毒火,"朕定能踏平中原!你信不信?信不信!"
朱威的玄铁战靴碾碎积雪,刀锋贴着皇太极剧烈起伏的咽喉划出血线。他忽然低笑起来,笑声里裹着辽东寒风的凛冽:"从你父汗十三副铠甲起兵那日起。"
刀背重重拍在皇太极抽搐的面颊上,"只要我朱威还有一息尚存,你们爱新觉罗家,永远都是关外的野狗。"
皇太极浑身剧震,镶着东珠的大氅在朔风中猎猎作响。二十年的宏图霸业,二十万八旗铁骑,终究抵不过这柄饮血三十七年的斩马刀。方才突阵时分明看见胜机,可那抹刀光比记忆里更毒更刁,就像...就像十五年前,穿透阿玛腹部的那道寒芒。
"主子!"七百摆牙喇发出困兽般的嘶吼,镶白旗的重甲骑兵卷起雪浪。朱威却将刀锋又压下半分,血珠顺着皇太极暴起的青筋滚落。
"谁敢上前!"
朱威的暴喝在战场上空炸响,声浪震得丈外插在地上的断枪嗡嗡颤动。刀锋在皇太极喉头压出新月状的血痕,周遭摆牙喇兵顿时如冻住的铁流,镶铜护膝碰撞声此起彼伏却无人敢进半步。
胡厉等人一拥而上,将朱威团团围住。袁清解决完床弩营之后,也带人前来驰援。
三百鄂伦春人围成的血色圆阵中,老祭司的鹿角冠早已折断。他们用桦皮碗盛起混着雨水的驯鹿血,苍凉的祝祷声穿透云霄。当最后个音节混着血沫咽下,所有人突然齐刷刷割开掌心,殷红洒在驯鹿尸骸之上。
暴雨骤歇的刹那,月光泼在遍地狼牙箭簇上泛起森森幽光。朱威靴底碾着皇太极胸前的鎏金睚眦,瞥见东南方升起的飞天器,炸药包与火雷在八旗之间炸开。
"你的其余底牌呢?"刀背轻轻拍打皇太极的面颊,朱威声音温润如问故人归期。"除了鄂伦春之外的其他族群的援骑?朝鲜的暗桩?还是..."刀刃突然下移三寸,"藏在哪个阴暗角落中,准备给我致命一击的莽古尔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