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城头对骂,城下对质(第2页)




    开春之后,耕种可是比打仗还要重要的事情。



    一年之计在于春。



    要是春耕工作没有做好,又没有存粮的话,那就等着挨饿死人吧。



    特别是在关中河东太原等地,这几年正是推行新政的关键时期。



    若是为了打这一仗,抽调太多的民夫,影响了春耕,正是给了某些人攻讦新政的借口。



    喷子可不会跟你讲什么事实和理由,他只要抓住结果开喷就对了。



    为何你推行新政,收成反而不好?



    肯定是新政不行!



    什么打仗?



    打仗不是前方的事吗?



    后方又没有贼军,哪来的打仗?



    能不能找个好一点的借口?



    找借口都不愿意用心些吗?



    就是你们的新政害得,害得大伙都吃不饱饭!



    所以说,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啊!



    冯都护作为大汉的掌权者之一,不得不从全局,乃至未来去考虑问题。



    而不是只能看着眼前的一时得失。



    司马懿作为关东世家的代表,发动了这一场上党战役,特别是进攻太原。



    确实显得有些冒险,看起来不太符合司马懿一贯的风格。



    所以说,他除了是想要反攻大汉。



    有没有可能也存了想要扰乱甚至打断大汉新政推行的心思,也是值得存疑。



    毕竟大汉维新,可是在掘世家的根啊!



    这些事情,冯都护自然不会全部跟张就说出来。



    不过在知道后方已经开始供粮吃力后,张就脸上亦不禁现出感叹之色:



    “原来如此!常闻蒋尚书为大军支应粮草,一直以来都是足衣足食。”



    “没想到如今连蒋尚书都不能按时送粮,看来确实是筹粮困难了。”



    张就一提起蒋琬,冯都护就忍不住地咳了一下,脸上有古怪之色。



    要不说蒋琬是实在人呢?



    我只是让他优先供应虎步军和武卫军,没成想他就真的连河北这边的粮草都开始拖延起来。



    蒋琬若是能听到冯都护此时的心里话,肯定是要忍不住地说一句:



    素闻冯都护敛财有道,既然冯都护让我优先供应虎步军与武卫军的粮草,想来冯都护那边,定是已有了办法。



    当然啦,蒋琬这么相信冯都护也没有错。



    因为他确实已经想到了办法——那就是杀猪过年。



    虽说现在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而且上党的猪也没有河东的猪那么肥。



    但人饿得急了,哪里还顾得上猪的肥瘦?



    再说了,猪就是再瘦,它身上总是会有几两肉不是?



    肉不够吃,那不是还有猪骨头熬汤嘛!



    敲骨吸髓,可不就是用在这个时候?



    先杀了填肚子再说!



    最近的一批粮草,其中有一部分,就是从长子送过来的。



    很明显,石苞已经深刻地领会到了冯都护的意思。



    眼下冯都护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保住战果,而不是继续扩大战果。



    就在上党战事趋于平静,冯都护准备调遣将士,守好各个关城隘口的时候。



    隔了一个太行的冀州邺城,却又即将燃起熊熊战火。



    站在邺城城头的魏国冀州刺史桓范,指着城下破口大骂:



    “司马仲达,汝乃大魏太傅,是先帝亲自指定的辅政大臣!”



    “汝不思为国尽忠,不思为国讨贼,如今无天子令,却擅自领兵越州境,举兵围大魏都城!”



    “你要干什么?你是不是要造反?武皇帝早有言,汝鹰视狼顾,非良善之臣,如今果然反助西贼,害我大魏!”



    “司马懿,汝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但凡忠魏之士,皆愿食汝肉!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汝即日将归于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对我朝三帝?”



    ……



    桓范在城头跳脚大骂,恶毒之语,源源不绝。



    若非司马懿养气功夫到家,这么一大把年纪,怕是就要被桓范骂得脑溢血,当场翻身掉下马来。



    只是司马懿既然冒险攻打太原,然后看到时机稍有不对,就立刻转道冀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围邺城,自然是早有打算。



    且河内郡与邺城所在的魏郡相邻,在有心人刻意了解之下,司马懿说不定比桓范这个冀州刺史还要了解邺城的情况。



    况桓范虽有宿望,却是专竞于世。



    又每牧一地,皆与同僚不和。



    都督青、徐诸军事时,与任内与徐州刺史邹岐有房屋纠纷。



    甚至还意图用使持节的职权斩杀邹歧,于是被邹歧上奏告发而免官。



    后面被重新启用,迁任兖州刺史又不得意,于是不久之后又退了下来。



    随后曹爽掌权,看他是同乡,让他出任冀州刺史。



    但桓范因为当时的镇北将军兼冀州牧吕昭比他迟出仕,而职官却比自己高,桓范又不乐意。



    他的妻子仲氏时怀有身孕,劝说一番,桓范恼羞成怒之下,直接用环首刀刀柄猛戳仲氏肚子。



    结果导致仲氏与腹中孩子母子双亡。



    桓范为人,当真是如其妻仲氏所言那般,既“难为作下”,又“难为作上”。



    意是既不会做上司,又不会做下属。



    如今就算勉强出任冀州刺史,又岂会性情大变,能沉下心来了解冀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