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第2页)



    初澄一怔:“这活儿不太好干吧,毕竟思路不一样。”



    这样照搬别人的劳动成果,还不如直接让喻司亭去帮忙讲。



    “他倒没当回事,直接应下了。直到那天下午我们才知道,他备课做题时用的一水儿的微积分,而且跳步极快,是拿给硕士看都要愣一愣的程度。最绝的是那句冷冷淡淡的反问‘我算得不对吗’,把带他的老师的鼻子都气歪了。”



    虽然刚才钟老师在微信上扬言要让徒弟身败名裂,但实际上思来想去,他还真就只有这么一件黑历史。



    “他这么勇啊?”初澄佩服地直起了腰。



    果然,大哥初入职场就是有潜力的。



    “后面为什么到我手底下你也能猜到,人家老师不管他了。但我当时是数学组的组长,也不能置身事外,还是得找年轻人谈谈。我那会儿可真是语重心长,和他说备课也是一个老师应当具备的职业技能,虽然你用微积分做出来了,但总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去教学生吧?”



    初澄非常好奇:“他怎么说?”



    “他没发表见解,只是态度还不错地和我聊了一会儿。”



    也是从那次钟老师才了解,喻司亭是竞赛生出身,数学物理双强,思维本身就比普通人快好几轮。



    虽然一直不清楚那小子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读师范,但能确定的是,到那时为止他还没有一丝一毫要做老师的想法。



    初澄:“后来呢?”



    “后来实习期满,需要指导老师在手册上写评价。他直接来找了我。我现在真想不起来当初在本子上是怎么夸人的了,却能记得那时候当面和他说的几句话。”



    钟老师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悠悠讲述起来。



    “我说,做老师是个良心活儿,远远不像写文章那样简单。哪怕你捋透一套上难度的高考题只需要半个小时,能把竞赛题锦倒背如流,一直这样冷



    ()    漠下去,不愿意贴近学生内心也是万万不行的。这个职场上的同事无非有两种,要么对教育倾尽满腔热情,春蚕到死、蜡炬成灰;要么就只把它当成谋生的手段,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只求问心无愧就行。你俯不下这个身段,家境优越也不差一个饭碗,跳进来实在没必要。”



    初澄温声叹息:“您那时是觉得他根本不适合做老师吧。”



    “是啊,我以为之后不会再有机会见他,可未曾料到当初的话适得其反。过了几年,他回来了。”钟老师现在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喻司亭不仅又往上读了教育硕士,而且在十中挂了编。



    初澄也觉惊奇:“按您所说,最开始的喻老师应该不擅长教学。读了研究生之后有什么不一样吗?”



    “有,我本来向学校推荐,让他去带竞赛班。但他自己不同意,宁愿等配课也想教一个理数。他是个性格很孤傲的人,却十分能屈能伸。”



    钟老师讲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不同,不像是在调侃自己的徒弟,而是带着欣赏和敬佩。



    “在最开始的那一个学期,喻司亭只带一个班,剩下的时间全部都在听课。有的班级坐不下,他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扫除工具旁边。当年十中在职的全部老师,包括之前还和他闹过不愉快的那位,都曾被虚心求教。”



    “那阵子应该是他最崩溃也最可爱的时期了,每天嘴上挂着两句话,这怎么就能不会呢?我不是刚讲过了吗?”



    太真实了。



    初澄听到这里不禁苦笑,这不就是我本人的状态吗?



    钟老师说:“喻司亭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眼睛毒,无论是别人的优点还是缺点全都不放过。他的学习和自我改进能力也非常强,再加上本身的知识水平出众,所以只用一个学期,就把普通理科班的数学平均分提了1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