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第2页)



    高三年级的工作强度陡然提升。初澄多带了一个班,时时刻刻还要盯着新来的麻烦制造者,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



    每天下班后,他都累得不行,睡不了几个小时,又要爬起来去跟早自习。



    直到新学期的第一个周末,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了。然而清早,初澄却被枕边人残忍地叫醒。



    房间的遮光帘被拉开,明媚的阳光照进卧室,暖洋洋的,带着股烤面包味。



    床上的初老师却睡意朦胧,使劲儿地往被子里钻,半生气半撒娇地喊着:“干什么呀~”



    “快起来,出去晨练。”喻司亭已经穿戴整齐,拉开衣柜,给对方找出一套运动衣扔在床上,顺带隔着薄被揉一把他的屁股。



    “晨什么练啊?我困死了。”初澄单身欲睡,却被拦腰一把捞坐起来。



    喻司亭一边帮他按摩放松肩胛骨,一边念叨:“整周伏案,也不知道动一动。我昨晚已经听到你的肩膀在喀吱喀吱的抗议了,到时候颈椎痛严重是要去做理疗的。”



    “放过我吧~我就是想活着而已啊,不用那么健康。”初澄嘴上虽然抗议,但还眯着眼睛享受身后的服务,“右边肩膀再捏一下。”



    “我再捏多少下,能提升初老师即将垫底的语文排名?只要你说出来,我乐意效劳。”



    “我要鲨了你!”



    每天叫醒我的根本不是梦想,是喻司亭的语言攻击!



    某语文老师被戳到痛处,倏地转身过去扑到数学老师身上又掐又打。



    “我就算倒数第一,和早起晨练又有什么关系?”两人在床边一通玩闹,初澄的瞌睡终于消退,不情不愿地进浴室洗漱。



    “所以才叫你快点出门,没准有惊喜呢。”喻司亭卖了个关



    子,整理好卧室的床铺,到客厅里等待。



    初澄收拾整齐,走出去。



    他换上了喻老师选的那套连帽运动衣和八分短裤,清爽干净。配上少年感拉满的朗儁脸孔,一副柔软美好的模样,不露半分锋芒。



    喻司亭上下欣赏,评价说勉强可以升级为男大。



    两人推着单车并肩走出花园,沿着繁天景苑的外环路骑行几圈,然后到园区外的早餐店吃了生煎包。



    “下次骗我出来的借口高明点。”直到晨练结束,初澄也没有见到喻司亭所说的惊喜。



    “别急。”喻司亭推着车子慢慢地往回走。



    忽然,远处的石子路边传来两声沉闷的狗叫声。初澄循声看过去,见一道有些眼熟的少年身影,正牵着一只巨大的阿拉斯加迎面走来。



    这人是,应鹤?



    因为学生还记着插班时的仇,已经有一阵子不理他了,更别说什么交谈的机会。



    这应该就是喻老师说的惊喜了。



    初澄偏头看向身侧,询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



    喻司亭:“我看他入学表格上的通讯地址是繁天景苑,应该是为了复学特地搬过来的。刚开始我也不确定他住在哪个区,前两天买早餐的时候刚好在对面一栋撞见,所以拜托家政打听了一下他家保姆平常遛狗的时间。周末他会亲自遛。”



    初澄听完暗自感叹一波。



    好家伙,现在当老师还得会侦查了?



    两人言语间,应鹤已经遛着狗走近。对方打量着狭路相逢的老师们,表情显得淡漠,但站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又绕不开,只能无奈向前。



    “巧啊,小病友。”初澄率先开口,面带微笑。



    应鹤身边帅气又愚蠢的阿拉见人就想上去蹭。他紧紧地攥住牵引绳,回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



    “是啊,你又不是不认识我。见面打个招呼有那么难吗?”初澄顺势接上。



    应鹤的眉头蹙了蹙,低声开口道:“初老师……喻老师。”



    “听杨主任说,你之前是因病休学很久,现在是身体都恢复好了吗?”初澄当然知道对方的病早已不碍事,却还是一副关心模样,像是不知道他那些叛逆逃学的荒唐事。



    学生却不买账:“我都活蹦乱跳地在你面前晃了一个星期了,才想起来问?”



    初澄脸上的笑意更灿烂,满眼无辜:“是你不让我在学校提起的,一旦说错话就要去举报我,不记得了?”



    应鹤扁了扁嘴唇,抬眸看到站在一边的喻司亭,不免好奇道:“你们俩怎么形影不离啊?”



    “我们是室友啊。”初澄答得自然,“工作是工作,友情是友情,我们可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把学校恩怨带到生活里来,是吧喻老师?”



    喻司亭没什么表情,却肯定地点点头。



    应鹤听出来自己被挖苦,翻了翻白眼:“我们还有友情?”



    初澄一笑,倚着单车略表遗憾地摇摇



    头:“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反正之前喊我哥还教我逃院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应鹤没再说话,扯着阿拉斯加欲走。



    就在他经过初澄身边时,听那人再次开口:“我送的乐高你拼好了吗?”



    提到这个,学生紧皱的眉峰明显地舒展一些,顿住脚步,低低地回应:“嗯,拼了很久。”



    初澄弯弯唇角:“那就好,蹲拍卖蹲了一宿呢,我自己都没舍得开。”



    应鹤也住在一楼,家门已经近在眼前了,他驻足思考片刻,回盼道:“就摆在这里,你想不想进去看看?”



    初澄反问:“可以吗?”



    应鹤滴的一声按开了指纹锁,瞥了眼旁边的喻司亭,补充道:“你一个人。”



    初澄把自己的公路车交给喻老师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就像是……亲手把自己的老婆送到了别人的家门口。



    趁着无人注意,初澄抛给对方一记飞吻。



    我会记得喻老师为教育事业付出的一切。



    喻司亭只能揣着这张凭空画出来的大饼,无奈地停留在原地。



    繁天景苑南区的房子格局完全相同。应鹤家里是和喻老师家一样的大平层。以至于初澄进门时感到了十分的熟悉,好像径直就能回房间去了。



    应鹤并非与父母同住,或者说这套房子就是家里专门买来给他上学读书用的。平日有保姆照顾生活,而在周末,家里就只剩他一人。



    对于这次意外而来的家访机会,初澄不想急功近利,所以并不打算进行任何说教,就像是一个真正到家里来玩的朋友一样,把更多的好奇心放在他的各种玩具上。



    事实上,他也确实对那些感兴趣。



    应鹤是爱发明爱创造,爱玩爱闹的个性。客厅里摆满乐高、机器人和各种天体模型。



    当他兴高采烈地给初澄介绍自己近期新搞出来的心爱物件时,两人之前的隔阂慢慢消失,仿佛又变成了趴在病床上一起分享快乐时光的朋友。



    “你口渴吗?”应鹤讲了半天奇思妙想终于停下来,“想喝点什么?”



    喝水,喝茶,喝咖啡都是他能想到的答案。



    偏偏低头摆弄乐高的人脑回路不一样,毫不客气地提要求:“要一罐带冰碴的旺仔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