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孙原躺在榻上,旁边的青铜博山炉散出轻烟,此刻他中毒昏沉,已然睡了过去。
韩立和张鼎飞速互视一眼,显然猜到医匠并无办法,两人跟着医匠走出厅外,便听见医匠道:“校尉、韩公,太守气息微弱,脉象紊乱,此毒毒性强烈,加之太守体弱质虚,虽然封住穴道,毒气不至攻心,然时日一长恐怕仍会危及性命。若找不到解药,还是速寻良医为妙。”
医匠身形佝偻着,额头上有大滴大滴的汗水,此刻除了本县县令之外,还有一位两千石的校尉、一位两千石的太守,这一言一行丝毫不敢马虎,偏偏这太守的毒还无法可解。
韩立没有为难他,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有劳了,消息切勿传出去。”
“职下明白。”医匠欠了欠身子,告退出去。
旁边张鼎看了一眼那医匠背影,低声道:“太守不能留在这里。”
韩立叹了一口气,直了直身子,双手在身前交叠,低声道“自然,太守若是出了差错,只怕邺城也不安宁,到时候怕是片刻土崩瓦解。”
张鼎眯了眯眼睛,眼前这位士族确实有一股为国为民的情怀,确信这一点,自己便有把握和他共事。
梁期城东侧,浓密的树林间布满了战士们忙碌的身影。文丑和颜良的步卒在这片森林中驻扎了下来。苍翠的古木高耸入云,枝叶交织成天然的屏障,为这支部队提供了绝佳的隐蔽之地。树林中,几百名士卒穿梭其间,挥汗如雨地砍伐树木,堆砌起一座座简易的防御工事。树木的粗壮枝干被用来加固营寨的墙壁,而密集的树丛也为步卒的机动提供了便利。
两千名步卒整齐列阵,配备着五十辆沉重的战车,这些车厢装载着铁质的利刃和沉重的兵器,每一辆战车的轮子都在缓缓地转动,带起一阵阵尘土。为了应对黄巾军的突袭,梁期城北侧的驰道上已经部署了大量的拒马和鹿角,这些尖锐的铁器横亘在大路上,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战马的嘶鸣声不绝于耳,步卒的装备也已整齐待命。
在北门外,五百名精兵扎营,帐篷错落有致,火堆周围升腾起阵阵烟雾。而在东门外,驻扎着一千五百名士卒,他们的帐篷排列得更加密集,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两处营地交错布局,形成了牢固的掎角之势,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敌情。虎贲营的新营寨设置在步卒营之后,防止之前的险象重演,不再让步卒大军陷入被包围的危险。
侦骑来往如飞,他们身穿轻甲,马背上飞扬的战旗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弯曲的轨迹。每一名骑兵的身后都挂着长刀和弓箭,箭矢如林,准备随时投入战斗。韩立、张鼎和颜良全力调动兵力,协调各方资源,尽最大努力构筑防线。每个人的眉头都紧锁,神情严肃。将士们的动作迅捷而有序,似乎一切都在为即将来临的战斗做最后的准备。
与此同时,文丑身披一袭深蓝色的铠甲,腰间佩着长剑,马匹在树林的空地上不停地小步前进。他的目光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利剑。他亲自挑选士卒,严厉审视每一位战士的装备与状态,确保没有一丝差错。在他身边,张鼎的亲卫队也早已准备就绪,铠甲上的金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威严。